教科书般的父子关系
这是一部最好的艺术学徒修养读物,也是一部充满父爱的苦心孤诣、呕心沥血的教子篇。毫无疑问,在傅雷四十五岁之前,他们的父子关系如同反面教材,是一个乖张暴戾的父亲与一个极有个性的儿子的性格冲突。而傅雷四十五岁之后,从这本书上,我读到了一个温馨美好、相互关爱,教科书般的父子关系。
在这样的父子关系中,父子有如朋友。是能探讨学问、互诉衷肠的。傅雷时常会问儿子:你以为如何?这不是在陈述,而是更深的探讨。傅聪也总会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的见解。比如有一次,傅雷的书信中说:看了《夏倍上校》没有?你喜欢哪一篇?对我的译文有意见没有?我自己愈来愈觉得枯燥已极,文句都有些公式化,色彩不够变化,用字也不够广。人民文学社要我译服尔德,看来看去,觉得风格难以传达,畏缩得很。傅雷向儿子讨论工作事宜,傅聪也向他讲述学业上的事,多么像一对朋友!
在这样的父子关系中,父子有如师生。傅雷教儿子李、杜的分别,教孩子训练写作,永远警戒他远离骄傲,远离艺术家的盲目自大与浪漫底克。在信里,他说老舍的《四世同堂》,不但修辞不好,上下文语气不接的地方也很多。生拉硬扯,啰里啰嗦,装腔作势。他不是教孩子某位大文豪、大科学家如何如何伟大、如何如何了不起,而是教孩子去质疑作品、推翻他们。
在这样的父子关系中,他们会互相提出意见。比如有一次,傅雷让儿子改正两个问题:一是进屋脱去大衣,留着围巾;二是把手插在上衣口袋里。这些都是微小的礼貌问题,可他却总能注意到并及时指出。还有,吃饭时,手放在餐桌下,刀叉不要叮叮当当;弹琴时,左手不要塌下。小小的问题都充斥着父亲的爱。
在这样的父子关系中,他们会互相勉励。克利斯朵夫不是经过多少回这种情形吗?这便是在傅聪人生低谷时,傅雷最常说的一句话。
在这样的父子关系中,他们会勇于承认错误。孩子,我虐待了你,我永远对不起你,我永远补赎不了这罪过。这,便是傅雷对自己过去的忏悔。我相信,在父亲认识到自己错误的那一刻,傅聪就原谅了他。从此,他们拥有了教科书一般的父子关系。
温馨美好,相互关心。这就是他们的父子关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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